爱无反顾番外第二篇和第三篇
第一篇居然已经是16年11月的事了，时隔太久就不放在第一篇里面了，重新开个lo，注意：
每一章独立成篇
每一章独立成篇
每一章独立成篇
剧情不连贯，共两章，约1w4字
P.S.本来昨天就该写的了，但是前天晚上夹到手指，整个人就跟废了一样，现在打完整个手臂麻麻的，我可能真要废了……有错字评论提醒一下
02
这日手术前一小时，王俊凯来电如期而至。王源披着白大褂，躲在逃生楼梯间透风，不时皱眉。
“这样真的好么？”
“怎么了，哪里不好？”
“如果她知道我连礼物都没亲自选，会宰了我吧。”
妈妈生日就在后天，王源原本打算今晚去买个养生仪送她。这玩意儿医院里就有，专门给病患做复建，可用于全身按摩。老人家身体不利索，上个月晨练闪到腰，语气强烈地谴责他这个月连家都没回一次。
踏入12月王源仍旧像颗小陀螺，月初到纽约参加国际医学研讨会，待了半个月才回，隔天就有手术安排，连家都来不及回。
王俊凯今天刚好出门购物，家里真皮沙发被傻猫挠烂。王源打着小算盘，反正也没几个人会来他们家玩，将就着用就好了吧，但王俊凯还是坚持要买个新的。早知这人固执，看不得一丝瑕疵。王源在这方面没什么立场，便随他去了。
“上次回家，爸妈的电视好像不太灵光啊。”王俊凯说。
“那是他俩抽奖送的，估计里面零件不是原装货。”现在东西便宜一点都有可能是假货，更何况还是免费送的，王源之前被骗过一次，还遭到王俊凯的强烈嘲笑。
“那买台电视机给爸妈吧，家具城正好有活动，买二打折。”
“哦，你看着买就行。”
“你想给妈买什么礼物，我待会去看看。”
王源“啊”了声：“不说送电视吗？”
“你确定生日礼物送这个？”
“呃，我原本打算送个养生仪的，但一下子送这么多，妈会不高兴的。”
“还好啊，就一万多。”
王源语塞半天，说：“要不今晚我跟你一起去逛吧。”
“你别半路跑回医院啊。”
“我已经快两个月没放假了，这手术完了我跟主任申请一下。”
接下来窝在手术室将近十个小时，走出医院大门天色已晚，王源早餐只啃了片方块面包，此时饿得胃抽筋，整个儿视线都有些虚晃。他到对街小摊买了碗云吞面，摊主是个70多岁的阿伯。王源来医院报道第一天他就在了，后来问过前辈得知阿伯在对面摆摊快有20年，寒来暑往风雨不改。阿伯手艺精湛，大家平时会多帮衬。王源听罢，往后每个晚班都去买一碗，次数多了，老板也认识他，总会多装几颗。
王源丝毫不顾忌形象，一屁股坐小凳子上狼吞虎咽，很快解决掉，张嘴呼吸还能看见氤氲热气。
每次这种情况都是王医生白天有手术没时间吃饭，阿伯早就习惯了，此时眉开眼笑地打趣。阿伯在洗到发白的围裙上擦擦手，笑说：“王医生今天又救人啦？”
王源应了声，微信收到消息。王俊凯问他下班没，顺道接他去买礼物，还问吃了没。王俊凯同样忙了一天，午饭没怎么吃，现在也是饥肠辘辘就赶过来了。
“阿伯，再来碗鲜虾云吞！”王源扭头下单，又给他回消息。
[帮你叫了碗云吞面。]
[要多点哦，我快饿死了。]
“阿伯，超大碗！”王源喊道。
“诶！”阿伯应道，“没吃饱啊？”
“不是，给我哥点的。”
车子停在路旁，王源拎着打包整齐的袋子上去，让他趁热。王俊凯吃下去第一口就夸还是那么鲜啊。阿伯的食材不过夜，用料良心，价格公道，附近邻里都愿意来这里吃上一碗皮薄馅靓热腾腾的云吞，天气冷了生意反而更好。王俊凯经过这里当然不止一次，接送王源上下班为多。
“真不容易啊。”王源叹道。
“以前我们小区街口也有个云吞摊。”王俊凯吃完了抽纸巾擦嘴，“忘记什么时候就没摆了。”
“唔……我也记得那个摊子，小时候不爱吃，但阿婆见到每个小孩都会很热情打招呼，还送小糖果。后来她去哪里了？”
“听说街道整改，可能去了别的地方。”王俊凯声音走低，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的某个凌晨，十字路口发生车祸。当时是周末，又是五点多，天将亮未亮，王俊凯晨跑经过，救护车已经一路鸣笛把人拉走。
“可能是她女儿回来接她享福去了。”王源用手撑腮，语带笑意，“阿婆说过有个女儿嫁到外地的。”
王俊凯觉得或者是自己记错，根本没发生什么车祸。
这一段便无话。
最后还是买了养生仪、电视机和电暖气。沙发没入，王源摁住了他的钱包。王俊凯耸肩，出奇地没有坚持。
果不其然王妈妈不太乐意，怪他们乱花钱。饭后王俊凯和王爸爸下了盘棋，趁母子俩在厨房没注意，偷偷溜到阳台谈话。
家里禁烟令实行已久，王爸爸这会儿烟瘾犯了浑身发痒，瞄到王俊凯口袋里装着盒烟呢才把人拉出来。
“你抽个呗，我闻闻就好。”
王俊凯笑了下，总算明白王源性子遗传自谁了。
“这是别人塞过来的，我平时不抽。”
“啊，不抽也好。小源还管你这个啊。”
“自己想戒。”
“戒了好，别仗着年轻烟酒不忌，老了才知道后悔怎么写。”
“我也觉得。”王俊凯轻笑说。
“你们以后怎么个打算啊？”
没猜错王爸爸应该是说孩子的事情，王俊凯表情沉稳：“我事业刚起步，等再过几年吧。”
“我们两个老家伙也不想过多干预，你们年轻人有年轻的生活。”
“他医院忙，我也忙，还没仔细聊过。找机会我跟他谈谈。”
“那你怎么想的呢？”
“我……”王俊凯有瞬间的犹豫，“主要还是看他，我没什么关系。”
“你家里人不着急吗？”
“他们都由着我。”
“很开明嘛，其实我和孩子他妈想的也是你们高兴就好咯。”
身后一阵脚步声，王源拉开门探头说：“聊什么呢，外面不冷啊。”
“冷啊，冷死了。”王爸爸很给面子地跳着脚挤进屋里。
王源回头笑笑，接着蹦到阳台，一下抱上去。那股冲力撞得人往后退了半步，不小心碰到盆栽，幸好王俊凯反应迅速捞了回来。
王源：“……”
“多大个人了，还咋咋呼呼！”王妈妈听到声儿念他一句。
王源缩着脖子将脸埋进王俊凯外套里，露出一双笑眼。王俊凯便忍不住捋起他的刘海在额头落下一个轻吻。
王源这才站直，双手仍旧紧紧抱住。
“爸说什么了？”
“说你小时候调皮蛋一只。”
“你撒谎，我小时候可乖了！”
王俊凯立即意有所指地拉长音哦一声：“小时候的宝宝这么乖啊。”
“那是。”王源骄傲地扬扬下巴，活像索吻。
王俊凯当然是不客气，亲了一口才拉开距离。
“所以你全部的叛逆都交代在我这里了。”
王源噘着嘴唔了声。
“那你现在是逆生长吧。”
“什么哦。”
“没什么，哈哈。”
天边炸开一团烟火，迎着焰光两人扬起满足的微笑。
零点了，又一次和你一同跨过新的一年。许个愿吧，希望来年也一样。
“新年快乐。”
自当上医生，王源养了个晨跑习惯，不好形容风雨无阻，天气和王俊凯会是意外，王俊凯偶尔也会成为天气之一。近日南方各地普遍降温，人人都想埋在温暖被窝，王源却还坚持早起。王俊凯不知是年纪渐长还是怎么，操心的事更多，前阵子看新闻有人晨跑出事，劝他用跑步机算了别到外面瞎逛，拗不过，只能陪着一起。
今天纯属计划外，王俊凯凌晨两点多才到家，王源没舍得把人吵醒，穿着黑白长款运动服悄悄出门。风有些冷，他戴上兜帽沿着小区外的道路匀速慢跑，耳机里放着Sigur Rós的歌。高中时听硬核摇滚，20岁涉猎更广，这支后摇乐队一下戳中心口软肋，独处他爱听歌，就听这些放空脑袋，仿佛踩着旋律一步一步，可以永远没有尽头地奔跑。就算摸不到时间边缘，孤身一人也能够撑下去。
旭日东升，世界逐渐恢复生机。王源停在斜坡道上，几首歌轮完一遍跳回开头。他定睛看了几眼，回家洗澡做早餐。面包习惯烤久一点，王源惦记王俊凯喜欢香脆口感，也记得他早上要喝咖啡，旁边咖啡壶在煮着。主卧传来声响，没一会儿王俊凯睡眼惺忪走出来，挠着后脑勺问他有没跑步去。
两人沉默对视数秒，答案显而易见。王俊凯蹙起眉头，把话憋回去，转身进浴室洗漱，吃的时候忍不住发难。王源有些无奈，觉得他杞人忧天，只是好好好地答应不在那个时间段独自外出。
完了他也没忍住辩驳：“我都几岁了，你当我还小啊。更何况我是外科医生，普通罪犯还真打不过我。”
王俊凯立即沉下脸：“这不是年龄的问题。”
王源就差没举手投降：“好，我懂你意思。”
“还有你别老是强出头。”
“这是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强出头了。”
“我只是打个预防针，你也知道自己是医生。”
王源略一思忖，明白了才回：“好歹我们是大医院，没那么多你担心的问题。”
王俊凯静下来嚼面包，发现自己最近确实有些神经质。他喝了口咖啡，嘴唇微张想说点什么，但王源低着头没看到。
“我跟你说哦。”
“嗯？”
“上个月我不是提过么，给一小孩做手术，然后他父母上周出车祸了，妈妈命大但还在ICU，爸爸就……”
“还有后续治疗费用没付清？”
王源点头：“那么小，才5岁。”
王俊凯放下杯子，沉思片刻后提醒道：“你是医生，不是救世主。”
“我当然知道。”
“悲惨个案太多，每个都可怜你会忙不过来。”王俊凯微微抬眼，神情冷静，又有点不耐烦的傲慢。
“都说知道了。”王源皱眉，禁不住犯嘀咕，“那是你不在我这位置，换成你恐怕也会有一样的感受。”
“我不会。”王俊凯语气笃定。
“哦，行吧。你最理智可以吧，就我多愁善感，我幼稚，我当自己救世主。”
“想什么呢，我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你是没有。你不过是稍微警戒一下，就当纡尊降贵。”
王俊凯沉默一阵说：“你把工作情绪带到私人时间，就是不成熟。”
王源瞪他一眼，出门上班去了。
于是一天没联系对方，王源面对病患依然笑容温和，早上王俊凯那番话趁空钻进脑海，搅得心神不宁。查房时那小孩一脸天真地问爸妈呢，王源摸摸他脑袋，撒了个小谎。
“他们给小荣准备礼物去了，等你把病养好就来接你。”
“那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好？”
“你得乖乖吃药，听医生和护士的话才可以哦。”
“好，我会听话。”
王源翘起一个笑，在病历表上快速划拉几下，离开时戳戳他的脸蛋，逗得小孩子呵呵直笑。他停在门边打量了一会儿，身后有护士经过见状便开玩笑，王医生很喜欢孩子啊，什么时候自己生一个玩玩。王源手里还捏着钢笔，禁不住轻敲她额头。瞎说什么呢，孩子哪能说生就生，得负责。护士笑他三十不到整个作风老干部似的。
这年代还活得如此通透的人真不多了，所以出入这所医院的男女老少多数喜欢和王医生相处，有些治好了病还特地回来感谢。王医生对待病人细心温柔，尤其遇到年纪小的，上回就有个妙龄少女芳心暗许，堵着他表白，非要他等自己长大。围观的人都起哄让他快答应人小姑娘，王源简直哭笑不得，类似的事不胜枚举，偶尔跟王俊凯开玩笑，自夸魅力更胜从前。结果当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欺负很惨，不过他总是忘记教训，伸爪子捋老虎须自得其乐。
王源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职业使然，眼前发生的事他很难忍住不去管一管。好比如同王俊凯冷战第三天，刚走出医院门口，看见对街一个男人把阿伯推倒在地，王源拔腿冲过去将老人家扶起。那男人已经跑没影儿了，王源气恼，欺负老人算什么本事。阿伯倒下时撞到摊子桌角，一时没站稳。王源坚持带他做检查，忙上忙下，顺便听了个故事。不算太新鲜，但王源听得认真，对于别人的诉求他多半不会敷衍，可能因为从业又或者是经历所致。
隔天他留了个心眼。阿伯的儿子在外欠一屁股债回来打养老金主意不止还想棺材本都吞掉，王源当然不会袖手旁观，白大褂衣摆还没垂下，拳头就抡上去了。心外科医生的优点在此尤为凸显，那手劲可不一般，把人揍得嘴角开裂。
那人一脸孱弱却相当虚张声势：“你他妈谁啊？！”
王源冷冷瞪了眼，将阿伯挡在身后。
陌生男人看他细皮嫩肉没当回事，管亲爹索要存折和户口本。阿伯大半辈子积蓄当然不会就这么给他了，说到后面情绪激动骂他不孝子，就当没生过这儿子。这赌徒与不少社会混子接触，开口闭口净是粗鄙脏话。
吵闹声渐大，惹来好几个路人注目，医院门口的保安也被吸引了过来，男人不愿闹大，灰溜溜地跑了。
这事终究传开，大家都有些愤愤不平，多会留意对街情况。
没几日王源在医院重遇某位旧友，已许久未见，Raymond风采不减当年。巧的是当时状况，大律师顺路送同事复诊，帮忙取药时不小心撞到一个病人。小男孩只到他膝盖，两人对视几秒Raymond习惯性训了句，乱跑什么呢。小荣自从住院还没遇过此等冷言冷语，顿时蔫了下去，要往别处跑。王源正好赶来寻人，亲眼看着小孩被拎住后衣领提溜起来。
“……”
Raymond一时没看到王医生，直盯着手里的小病患。
小荣鼓起腮帮：“放开我！”
“不好好在病房待着，乱跑什么？”
“……”
“爸妈没教你撞到人要道歉么。”Raymond说完将他放落，才看到走近的医生，当即表情变得惊喜，然而寒暄没出口便被来人刺了一句。
王源：“手劲儿很大嘛。”
小荣看到救星降临，一下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忙躲到王医生后面，还不忘朝凶巴巴的外国人做了个鬼脸，反正有医生给他做主。
得，Raymond干脆省掉客套话，问：“你病人？”
“你有病啊？”王源和他同时出声。
话音刚落两人忍不住一笑，王源与他约好待会晚饭相聚才送小荣回去。地点在离医院不远的某间饭店，等餐时相谈甚欢，Raymond眼中热情不再，真正把王源当做认识多年的朋友来相处。读懂这一点，王源便有些按讷不住，八卦当年法学院男神的情感归属。
“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
“啊？”
“他和我喜欢的类型不太一样。”
算起来对方和王源还是半个同行，但性格相差甚远，话少却毒舌。
王源听闻感叹：“法医啊，这么酷。”
Raymond啧道：“冷冰冰的，酷得不行。”
“那你得加把劲，争取把他拿下了。”
“……什么？我有说喜欢他么。”
“你自己找个镜子看看吧。”提及那人时表情那么明显，王源总不至于连这都看不出。
话题围绕据说非常酷的法医先生展开，聊到后面王源有些意犹未尽，Raymond便承诺有机会一起出来玩，认识认识。
这条街一楼多为商铺，二层往上便是公寓，过了十字路口东边是一幢与现代都市颇为格格不入的老旧居民楼。他们出来已是华灯初上，王源正要和Raymond道别，不巧瞥到对面，来不及思索便冲了过去。Raymond见势不对赶紧跟上。
云吞摊阿伯的混账儿子堵在他回家路上，以为总算避开碍事的人了，结果还冒出这个眼熟的医生，气得眼眶瞪红。他被高利贷催债逼得走投无路，十天内凑不齐本金便要卸掉一条胳膊，狗急跳墙下决定铤而走险，身上还带了刀，此时就不管不顾起来了
幸好王源还有个帮手，两人共同把他制服。过程中王源不小心被划了一下，手臂靠近腕骨处一条约2厘米的伤口看来骇人。
多得嗅觉敏锐的Raymond过街时通知了自己的警察朋友，人刚好在附近，很快就来到把滋事者带回。后半夜过得混乱，王源先是回医院简单消毒包扎，才去警局配合录口供。律师能言善辩，不知和那人说了什么，没多久他便被立案拘留。他们把阿伯送到家楼下，老人家满脸歉疚，一人送了一袋新鲜云吞。
“你跟他说什么了。”离去前，王源好奇问。
“我告诉他，与其在外担惊受怕，不如留在牢里。”
王源：“……”
他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没想到Raymond切开是个肚子黑。
“伤口没事吧。”
“皮外伤。”
“那行，改天再约。”
各回各家，王源才想起看手机，一看不得了，那么多个未接来电，可以预见家里那位盛怒的包公脸，忙回拨过去，接着就听不远处一声暴喝。
“王源！！”
妈呀，感觉离暴走不远了。王源心道完了完了，转身时下意识把受伤的手往后藏。王俊凯疾步而来，到跟前仍是面无表情，可眼中原本紧绷的弦非常明显地松动。
莫名的愧疚浮上心头，王源小心翼翼地露出讨好的笑。
“去哪了？”
“吃饭啊。”王源第一反应是先把人安抚好。
“这么久？”
“不是啦，我本来准时下班的，可是手头一病人出事，这不处理好已经这么晚了，我又饿得不行，才到这附近垫垫肚子。”
听罢，王俊凯目光狐疑，半晌才接道：“哦，那我打你这么多次电话，你干嘛去了。”
“调静音了，没注意。”
归家路上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王源直觉王俊凯看出什么了，内心百感交集。他不愿意对王俊凯选择隐瞒，这让他非常不安与忐忑。一旦联想近段日子双方冷战的导火索，王源却像哑火的枪炮，发不出任何声音。王俊凯如果知道今晚发生的事，会不会怪他多管闲事，虽然他明白那都是出于关心。
洗浴难以避免水花溅到伤处，已经很注意了，还是徒劳，他等到凌晨2点多才悄悄爬起来更换纱布，忙碌一天精神疲惫，只想尽快回到温暖被窝，匆忙中撞掉药箱，发出不小的声响。王源看向卧室，还黑着，暗自抚抚心口，忽然身后王俊凯的声音冷冷响起，把他吓得够呛。
“王源。”
“靠！你站这儿吓人呢！”王源半条命吓没了，心有余悸地瞪着沙发背后的男人。
王俊凯没说话，就站那儿不动。王源回过神来，见事情瞒不住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释。
“给你3分钟，慢慢说。”王俊凯开了灯回来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手看。
他意思自己耐心有限，让他快点，可是这么几分钟哪里讲得完，最重要的是王俊凯脾气不会消得那么迅速，横竖要被骂，王源坦白从宽。
良久，解释完毕，客厅安静好一会儿，王俊凯望着地板叹了口气。王源这一路提着的心瞬间飙升到最高点，神色慌张地去抓他的手，却被躲开，更加内疚难当。他后悔自己的欺瞒，想必王俊凯定是十分失望。设身处地一想，若爱人身上发生类似事件，而他是最后一个得知，只是想象罢了，连神经都在抽疼。
于是收回的手再度伸出，覆住王俊凯从睡袍中露出的膝盖。
“对不起，事情发生得让我来不及反应。”
王俊凯扭头，眼睑低垂看向别处，犹如被施下定身咒。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像借口……你生气就骂我啊，摔东西发泄也可以啊，别一声不吭好不好……”王源原本就坐在地上，这下顺势将脑袋枕在王俊凯膝盖上，像一只温顺乖巧的小动物窝在他身边。
那后面言辞仿佛慌不择路，显然是真急了，不料王俊凯还抽出被他压住的手，王源立马抬头，小心翼翼看他。
王俊凯终于与之对视，声音放得很轻。
“手给我看看。”
王源依言，边给他查看伤口，边解释，确实不严重，见王俊凯表情没那么恐怖了，自然是顺毛捋。王俊凯其中一个软肋是见不得他示弱，如果王源撒娇那效果更是杠杠的，其中最具杀伤力的莫过于王源喊哥哥。
王俊凯：“……”
王源坐到沙发，凑过去将脸埋进他的颈窝。王俊凯顺势往后一靠，没忍住将人往怀里带。他托着那只受伤的手一颠一颠，像是逗弄小动物或小婴儿。
吻轻落在鬓角，王俊凯的神态动作令内心塌陷，他默默想如果自己出点什么事王俊凯怕是会被吓坏。
这天难得出了太阳，暖融融的。王源查完房，端着咖啡站在窗口忙里偷闲。经过一护士，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想起近日来的传言，不禁感叹，小孩就是简单啊，随便什么都能玩得开心。
草坪上小荣和一只病患家属带来的小奶狗互相追逐，玩扔帽子再捡回来的游戏。
王源闻言笑了声：“哪个年龄都可以挺简单的。”
“王医生心态真好啊，难怪皮肤那么棒。”
皮肤状态很棒的王医生露出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小护士平日就很喜欢王医生，顺势跟王源八卦哪个同事哪个病人芳心暗许，听得王源从不好意思到逐渐麻木，只花了不到两分钟。最后是小荣一个没注意摔了个狗啃泥，王源见状急忙冲了出去，才中断她的彩虹屁。
清创室内，打盹儿的护士听见开门，忙站起要开工了，就看王医生抱着个小男娃进来，身后还跟了个护士
王源正好没事，顺便给他清理了刚摔出来的伤口。
小荣哭得一抽一抽，可爱的小脸满是泪痕，还要被护士姐姐们拍照围观，哭得更凶了。王源实在头疼，把人赶了出去。
“还疼吗？”
“疼……”
“下次还敢跑那么快吗？”
“不敢……”
“还哭吗？”
“呜……”
“那你继续。”
医生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小荣反而收住泪水，抬手擦眼。王源拨了拨他的刘海，转身开门让两名护士进来，吩咐其中一位把人看好，别再让他乱跑，得到应允就要离开，白大褂受到了阻力。王源扭头，见小荣拉着自己，顿时皱眉。
“怎么啦？”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王源愣了下，暗道这小孩心性不一般。普通同龄人或是比他大一点的孩子通常会抓住“爸妈为什么不来探望”这个问题不放，但他经由上次问过之后，就没再开这个口了，然而这回问得相当有水平，让人无法回避。
“再观察三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了。”最近医院床位吃紧。王源心里补了句。
“我能去看看妈妈吗？”
“……”
王源与那名负责的护士对视一眼，半晌，干巴巴道：“只能在外面看，不能进去。”
护士一脸忐忑地小声问就这么告诉他好吗，王源无奈回道“看样子都知道了，还瞒什么”，不知道小孩儿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居然憋了那么久，一言不发的。
王源收回惊诧，带他到重症加强护理病房外。小孩太小了，还不到窗框高，王源把他抱起，期间怀里的孩子直直盯住里面，也不知在想什么，实则这样的距离根本看不出什么。王源有心想安慰几句，但对着这么小还不知事的孩子反倒很难组织语言。
“好了，谢谢医生。”
王源把他抱回病房，面对这神情低落的道谢，什么都没说，只揉揉他的脑袋。
走出门，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某次，那是真的非常非常小的时候，爸妈有事外出，把他丢在阿姨家，临走时吩咐他要乖乖的，这样爸妈就会很快把事办完，回来接他。那会儿的他虽然什么都不懂，但还挺会看脸色，便点头，依言一句吵闹都没有。几天后他问阿姨，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阿姨说你要听话，他们很快就办完事了。那之后过了一个月父母才来接他，期间王源等到都以为爸妈不要自己了。
这桩往事令他停在门口，跟在后面要出去的护士一脸困惑，看他定住一会儿再回去，更疑惑了，听他跟小荣解释他家的遭遇，顿时吓得大惊。
小荣愣愣听完，问：“死是什么意思？”
“就是去了另一个地方，不会回来了。”
“那妈妈呢？会醒吗？”
“很难说。”
护士倒抽冷气：王医生太狠了吧，居然全都说了！
这几日她都有联系男孩的其他亲戚，一开始还挺正常回话，一听出了这事，只把小荣当做烫手山芋，满口推脱有事忙先挂了，所以从他住院至今还没一个人来看望过，不由叹道人心冷漠。另一同事听了这话反问，换做是你，会把他接回去啊。她被问得语塞，换位思考确实挺棘手的，回说，探望一下又不掉肉。
小荣眼里顿时蓄满了泪，但堪堪停在眼眶，没有往下掉。
护士于心不忍，想安慰几句。
王源说：“或者如果你愿意……”
语气一顿，最后他改口：“饿没，带你吃好吃的。”
晚上他回到家，王俊凯坐在客厅对着笔电处理事务。王源脱了外套，换上室内拖鞋，坐到他旁边玩了会儿手机，酝酿老久正打算开口。王俊凯伸手捏他腮帮。
“……”干嘛呢这是！
“看你憋半天我都累了。”
王源扒拉开他的手握住，轻咳一声说：“上次说到的那个小孩儿……”
“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王俊凯却截住他的话头。
“什么我想也不是不可以？”
“你不是想收养他啊？”
“不是啊。”
闹半天，原来会错意了。王俊凯不自在地挠脸，再开口难免拔高了声音：“不要不好意思啊，上回过年爸也说到孩子的问题。我觉着收养就挺不错，改天我去医院看看那小屁孩吧。”
说到最后，语气有点怪怪的。
王源品了品，露出匪夷所思的笑，叹道：“不是吧王俊凯，5岁你都吃醋。”
“吃个毛，你哪只眼睛看我吃醋。”
“我服了，他才5岁。”
“喂，别自说自话。”
两人拌了几分钟嘴，眼看话题跑到西伯利亚去了，王源刹住车，把人给拽回来。
“我是说，尽点微薄之力，能帮就帮吧。”
王俊凯应了声，等下文。
“我想支助他。”
王俊凯倒是没问为什么不直接一点，干脆把小孩接回来养呢，转念一想养孩子没那么简单便作罢。
当晚他俩就开始查看相关资料，还留意了一下身边哪对夫妻想收养孩子。
没成想隔日，医院来了位意外之客。
西装革履的律师被领着来到儿童病房，正巧王源给小荣检查，转眼就和面容俊俏的年轻男人对视上。二人点头打了招呼，律师做自我介绍，说明了来意。
“杨旭先生最近身体不适，我是他的私人律师顾问，前来处理收养手续。”
王源接过烫金名片。
——凌昕。
乍一听杨旭先生，王源还没反应过来。凌律师眼神很冷，扫了几眼小荣，一言不发地就出去了。王源跟上前，和他探口风。这杨旭是何许人？
凌律师：“你可以上网搜一下，旭日集团。”
“……”
什么……杨旭，旭日集团。这下王源回过神来，惊觉居然是那位富翁杨先生。
“杨先生早年受恩于李荣的外公，前几日无意听闻这消息才起了收养之意。”凌律师看王医生一脸茫然，难得多提了一句。
刚说完，手机响，凌律师一看来电，眉头紧皱，接通就问“干嘛？”，语气硬邦邦的。
“我还在忙，没空吃饭。哦，晚上也要加班。好吧，你有空就送吧。”
凌昕挂断通话，一看这王医生还站着，顿觉脸发烫。
王源：“？？？”
几日后，一辆加长林肯停在医院门口。凌昕牵着换上小西装的小荣出来，王医生送他们街边。小荣拽住医生的裤管苦兮兮地吩咐医生有空一定要来看他。
“那你要好好长大哦。”
王源说着蹲下，和他拉钩。
林肯开走，王源看了一会儿回到医院去。
那天晚上他就跟王俊凯说了这件事，听闻是杨旭，王俊凯评价还挺高。
“杨旭还行，不搞七搞八。”
“不得了，我男人还跟那种富翁有来往，不会是隐形土豪吧。”王源顺势打趣道。
“哪跟哪呢，你男人可穷了，还吃软饭。”
“……”
王源笑骂着踹了他一记。
两个多月后，王源对此事印象都快淡忘了，某个中午在医院餐厅吃饭时听刘医生问侄子生日快到，十几岁的男生喜欢什么礼物，同桌医生护士开始热情推荐，其中一个提到一周前新出的某款大热游戏机，其他几人纷纷附和，刘医生当即拍板。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王医生便顺口提了句，什么东西呀。
最开始提议的医生翻出手机给他看资料，王源扫了眼游戏简介内容，好像挺有趣的，不过他平时很少玩，回答得有些敷衍。
晚上回去，闲着没事，寻思着找部电影看看，一看时间，王源给王俊凯发消息。最近王俊凯都在加班，两人碰面都少了很多。信息发完他就扔一旁去了，忽然想起白天聊起的那款游戏机，王源上网搜了搜，售价还算亲民，再看销售量，虽然没什么概念，但月售千万，算……特别火吧？不然他那群同僚也不会那么热情了。
这款游戏还有PC端，手游也在加紧制作中。
火成这样，不会对王俊凯公司造成什么影响吧。王源打着帮他家男人探听敌情的旗号，下单了一台普通版。
于是几天后，王俊凯到家，看到的就是王源沉迷游戏的一幕。
“……”
王源立刻把东西往身后一藏。
“做贼呢。”
王俊凯走上前就要捞他手里的东西，被躲开也不恼，接着他看到了某样熟悉的物件，愣在当场。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玩游戏。”
“你别误会啊，我就想帮你打探对家敌情。”
“……”
“这游戏就一般般嘛，不怎么好玩。”
“我说最近怎么我一到家你就鬼鬼祟祟的，半夜还偷偷起床……”
“真的不怎么好玩！”
“承认好玩这么难么。”王俊凯失笑道。
“那不是……我怕万一是你对头公司研发的产品……”
“我是气量那么小的男人？”
“……不是。”
“你还犹豫上了。”
“……”
“既然你都觉得我小气了，那我干脆认了。”王俊凯话锋一转，“身为我爱人，你居然沉迷别家游戏。这深深打击了我的工作热情，你得补偿我。”
当夜，王俊凯在他身上得到了一丝不苟的补偿。
把人榨干一脸满足的王俊凯笑笑问：“宝宝，你是不是没看到出品公司叫什么。”
“啊，什么？”
“你打开官网看过么？”
“……”
“你男人一夜暴富了。”
“…………”
王源忍着一身酸软点进官网，看到底下明晃晃的“凯源有限公司”，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官网首页还挂着公司上市和与旭日集团达成合作的喜讯。
“操你大爷王俊凯！”
“来吧。”
王俊凯低头笑着亲了他一口：“是时候让员工们见见神秘的‘老板娘’了。”
王源气闷不已：“全世界都知道我男人一夜暴富我居然过了一周才发现！”
王俊凯大笑起来。
“我不管我要退休！我要当米虫！”
“行行行。”
“我要住豪宅！”
“好好好。”
“带泳池和后花园！”
“嗯嗯嗯。”
“每天在两百米大床上醒来！”
“都听你的。”
“我要养十条狗！”
“可以。”
……
至于王总裁旗下员工见到漂亮温柔的“老板娘”是什么反应，属于后话，暂且不提。
03
缓过那股劲儿，王源眨眨眼，心生疑惑，怎么洗那么久不出来，换做平时早八百年扑上来抱抱蹭蹭了，这般寻思着喊王俊凯，没应，叫哥哥才得到回应，忍不住嘲笑他幼稚。半晌浴室门开，穿深色浴袍的王俊凯慢吞吞走来。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王源说明天休息，疯狂暗示。
王俊凯看他一眼，躺下要抱住，但王源接着翻了个身，那动作便停住了。王源等半天快睡过去，被身后的男人强行翻过来，迷迷蒙蒙地问怎么了啊，你有没空呀，我们好久没约会啦。睡眼惺忪间，听得一阵窸窸窣窣声，王俊凯从左边翻到右边自后面抱上来，王源一时没搞懂这什么操作。
王俊凯有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这里的不为人知单指仅王源知道，比如睡觉一定要把他抱在怀里。王源问为什么不能正面非得背后抱，他的回答尤其理直气壮：因为会想亲你这样我俩都没法睡。
“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
“那你……”还特地翻到这边来很好玩么。
“我明天也可以休息。”
“前阵子不是说接了个大项目？”
“快收尾了，没事。”
王俊凯调整好姿势，凑在他后脖颈轻笑说好了好了，快睡吧。困意浓厚的王源不疑有他，一夜无梦，睡到自然醒才起，等他洗漱完毕，正好撞见拎着早餐进门的王俊凯。
只是……他这歪着头的动作怎么个意思，最古怪是一见王源就伸直了脖子。
王源坐下喝了口鸡粥，细细打量对面专心啃凤爪的男人。
“我们去逛街吧，我想买几件春装。”
“网购不是更方便，两天就到了。”
“……”王源干笑两声，“我有时候特别怀疑如果没我跟你在一起，你肯定会孤独终老。”
“可你和我一块儿了啊。”
王源看他一脸无所谓表情禁不住笑意加深道：“那你愿意陪我逛逛街吗？”
王俊凯一个抬眸扬起坏笑：“亲一口就陪你去。”
闻言王源脱掉室内拖鞋，伸长腿轻轻挠王俊凯的小腿，嘴里念着去吧去吧去吧。
王俊凯施施然说：“再撩试试，今天不想出门了？”
“……”王源对这人言出必行的性子深信不疑。
“给哥哥撒个娇。”
“……”
“不要害羞啊，来嗲一个。”
王源扯出假笑，双手握拳，竖起中指，甩了个国际问候手势，与此同时迅速起身往卧室奔去，但立刻就被追上来的王俊凯一把抱住。
“跟我横呢，你医院那些病人小护士知道你在家这么厉害么。”
“我错了错了，放开我……”
“晚了。”
王俊凯边说边挠他痒处，王源顿时跟疯了一样大笑，一边笑一边还得求饶。
两分钟后王源仰着微红的脸凑上去细碎地亲吻，间或听闻形状凌厉的唇间漏出疑问还想不想买衣服了，便呢喃说再亲一会儿嘛，满嘴皆是浸泡过蜂蜜的甜软。王俊凯不由自主搂得更紧，深深吻了下去。片刻之后唇分，王俊凯沉声埋怨你快把我亲硬了。
王源仍微微脖子后仰，一脸无辜，转身回房间换衣服，临走还被捏了把后腰往下。王俊凯进浴室不知捣鼓什么，问他家里棉签怎么不见了。
“你要棉签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
“上回是谁啊非得在梳洗台搞，这不好好一盒新买的就那么报废了。”王源嘀咕嘀咕。
王俊凯脸上表情空白三秒，末了作罢，拉着他出门。
电梯里，王源看他微微歪头按住侧脸问：“你牙疼？”
“啊，没有啊。”王俊凯出电梯时又用手轻轻揉。
“牙疼了吧，是不上火了。”
“真没。”
“那你揉什么？”
“被某人缠得酸搓一搓放松面部肌肉怎么了。”
“呵呵。”
王源皮笑肉不笑，深谙事情并不简单，压马路时留了个心眼，于是渐渐地内心疑团渐大，王俊凯非常不对劲，每次自己背过身，他都会歪过脑袋。
驾轻就熟给自己和王俊凯挑了一箩筐衬衫、T恤和卫衣，结账出门王源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王俊凯反问我怎么了。
“刚刚你一直在歪头，那是干嘛？”
“没什么。”
“落枕啊？”
王俊凯支支吾吾地应了声：“没事，过会儿就好了。”
“要不给人按一下吧，你这样多难受。”
“不用。”
进了超市，王源推着购物车往里扔零食，行至生活用品区，回头一看果然歪着脑袋的王俊凯眼睛直直盯着路面，手里拿着盒棉签晃了晃，突然福至心灵。
“怕不是耳朵进水了？”
王俊凯木着脸不作答。
一看这僵硬的神色八九不离十了，联系昨晚上这人还特意将他翻过来朝左边侧躺，王源一下没憋住笑：“为什么不说出来啊，我又不会笑你。”
“这个表情很没说服力。”王俊凯干巴巴道。
“我站这边你听着什么感觉？”王源挪到他的左边一脸笑意问。
“什么什么感觉。”
“会很像泡在水里吗？”
“是有点。”
“让你悠着点，这下好了吧，这都一晚过去了还没干，得进多少水了啊。”王源记起小时候因为调皮到河边玩，没注意耳朵也进过水后来得了中耳炎，那滋味可不想王俊凯也受一遍，忙道，“回家去吧我给你掏掏。”
“用不着，已经好很多了。”
“怎么可能好很多你刚还一直歪头想往外倒水。”王源毫不留情地戳穿。
“难得出门约会那么快回去不好吧，真没事。”
两人逛了一上午购置一堆日用品和衣物，将东西放回车后备箱，找了家餐厅吃中饭，一开始相对而坐，等菜上桌时王源坐到王俊凯左边对着那耳朵吹气。
王俊凯：“……”
王源忍笑问什么感觉：“会痒吗？”
“你给我老实点。”
“下午去海边吧，我想玩水了。”
“……”
“不然去泳池？”
“这个天？”
“冬泳才有意思啊，在冷水里抱一起取暖，美滋滋。”王源摆出一脸憧憬。
“……”
“口渴没，喝水呀。”
王俊凯现在听见水字就头疼：“我看你是脑子进水是不是。”
“哪有，明明是你耳朵进水。”
“给我坐好了。”
“怎么了啊，平时恨不得黏我身上现在这是做什么，嫌弃我啊。”
“你往我耳里吹气！”王俊凯将人脑袋往胸前一按，笑骂，“继续皮，待会有的是办法治你。”
王源顿时笑开，拉长了音低声喊哥——哥。王俊凯拿他没辙，不过左耳现在听什么都像隔着一层膜，这声哥哥喊得他着实头皮有点发麻。
“有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王俊凯不止耳朵痒，心也跟着痒起来。
“Asmr啊！听说过吗？”
“那是什么？”
“就你刚刚那样的，是不是头皮都炸了？”
“……”
王俊凯眼神狐疑，问：“你每天在网上看些什么呢。”
“有没有嘛，舒服不。”
“你往耳朵里倒水我给你试试？”
王源轻轻哼道：“那我换个。”
那一声又低又甜的学长在耳边炸开，王俊凯来不及躲避，随之浑身一抖，该如何形容这种感受，像高潮来临那瞬间过电的低配版，又如在冬日的深海投掷一枚炸弹。
王源对上王俊凯瞬间变得深沉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但还被牢牢禁锢便伸手推。恰逢侍应生上菜，王源重获自由，接下来乖乖坐着没再老虎顶上拔毛。
下午时分，逛完超市，王俊凯带他到公司，称是回去开个临时会议，让他在自己办公室呆着。
有刚入职的新人第一次见王源，好奇心爆棚地在小群里询问，带她的前辈好心给她科普。
[老板早就结婚了，听说那位是个医生。]
其他人纷纷冒泡，消息刷得飞快：
[上次还引起轰动了。好帅啊——发出花痴的声音.jpg]
[哪次没轰动了你就说。]
[上上回还是牵手进的电梯！可恩爱了！我在现场！]
[卧槽羡慕！]
[我嗑了。]
[姐妹们有人写文吗？]
这时王俊凯的秘书语不惊人地说：[牵个手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目睹亲热现场岂不是要兴奋到上吊……]
[……]
[？？？？？？]
[什么亲热现场！！说清楚啊！！！]
[有一次我敲门进去就看到老板把王医生按在桌上亲，手特别躁动，摸来摸去的……王医生赶紧把老板推开，脸红红地瞪他。我第一次见老板笑那么浪……]
[dbq我脑补了两万字。]
[我好了。]
[才两万！怎么着也得十万啊！]
[原来办公室play真实存在啊……]
办公室门一开，传闻中真实玩过play的王医生走出来，风度翩翩地问大家喝不喝下午茶。
[哇，笑起来更好看了！！！]
[太配了，我的妈]
笑起来很温柔的王医生请喝下午茶，无形中收获了一堆彩虹屁。
王俊凯开完会出来，耳朵还是不太舒服。王源让他躺在自己腿上，拿着棉签给他掏耳朵。不巧，秘书小姐姐拿着紧急文件敲门而入，再次目睹了亲密现场。
[你们猜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难道是升级版的亲热现场。]
[可以说是可以说不是。王医生在给老板掏耳朵。]
[我服了。]
[我居然想象不出这个画面？？？那可是平日不苟言笑的王总裁！居然躺在爱人腿上给掏耳朵！]
[你一说，更萌了。]
[是吧，掏着掏着就该掏别的地方了。]
[？？？你怎么做到上一条那么温馨，下一秒立马开车？！]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jpg]
对于这些没有丝毫恶意的私下讨论，王俊凯和王源当然不会知晓，至于有没搞什么play或掏别的地方外人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们公司上市扩建后，总裁办公室里还加了间休息室，里面放着张特大size的床，不过目前为止还没试过同时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倒是办公桌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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